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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所称的越华文学,指的是越南的华人用华文写作的新文学作品。越南的华人主要聚居于南方的西贡(今胡志明市)堤岸(今第五郡),越华文学也主要生成、发展于越南南方。越华文学是在中国抗战文学的激发下,由同步进而逐步本土化并最终成长起来的。越华文学的发展史就是越南华人与异族文化之间冲突与融合的历史,它的价值就在于其独立的主体性和多元文化的内涵。
基于越华文学的特点,本书选择跨文化作为研究视角。越华文学的跨文化现象源自越南特殊的文化语境。西贡华人经济的繁荣支撑了华校与华报的发展,培育出了越华作家队伍。越华作家以传承中华文化为己任,同时他们又必须适应越南的文化语境。西贡自近代以来就是东西方文化的一个交汇点,华人处于多重异族文化的包围之中。为了民族文化的生存,越华作家一方面通过华文写作传承民族文化,另一方面又主动吸纳异族文化,改造民族文化,越华文学因而具有了丰富的跨文化内涵。
就文学内部而言,战争、乡土与婚恋是越华文学的三大主题,这一文学现象折射出越华社会特殊的历史文化传统。战争主题反映了越南华人强烈的民族意识与反抗入籍的心态;乡土主题体现了越南华人对越南在家园层面的认同与在国家层面的拒绝;婚恋主题表现了越南华人对儒家伦理道德的持守与对西方文化的吸收。主题影响作家的审美取向。越华作家为了提炼多元化的文学主题,在审美底蕴、审美情趣、审美心理方面均呈现出斑斓的色彩。
在吸取异族文化的过程中,越华老作家注重的是“旧瓶装新酒”,他们对文体革新没有太多的热情。越华青年作家则从内容到形式都锐意创新,他们跨越文化局限的步伐迈得更大。越华现代诗的崛起汇聚了越华青年作家的革新热情。越华现代诗在经历了20世纪60年代的激进与反叛之后,于20世纪70年代奏响了回归传统的主旋律。
以上论述遵循由外而内、由表及里、由整体到局部的思路,多方面考察了越华文学的跨文化表现。在此基础上,本书从坚守民族文化与吸纳外来文化两方面总结了越华文学的发展规律,并最终归结到越华文学经典的建构与越华文学史的撰写两方面,以彰显越华文学的本土特色。
由于越南特殊的国情,越华文学在1975年越南统一之前达到高潮,1975年之后骤然陷入沉寂,20世纪80年代末开始逐渐复苏。本书重点分析1975年之前的越华文学,同时也指出了1975年之后越华文学的新貌。当前,越华文学仍处于复苏阶段,其后续发展有待进一步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