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去过琉球，其实，也没有资格谈论琉球史。虽然我曾经发了好几次愿，要去看看那个传奇的地方，但一直不曾如愿。对于琉球的历史与文化，过去我非常陌生。大概十几年前，京都大学的夫马进教授曾经送给我一册《使琉球录解题及其研究》（『使琉球録解題及び研究』），为此，我还特意借来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编《中琉历史关系档案》和《清代中琉关系档案七编》浏览[1]，但始终只是好奇，根本算不上研究。一直到近几年，在复旦大学被迫赶鸭子上架给博士生们开课，讲“亚洲或东亚史研究的方法”，这才开始认真翻阅有关琉球的中文文献和研究论著。因为这门课上有一讲，就是“《历代宝案》以及明清有关琉球的文献”。可是，当我讲到琉球的历史与文献的时候，无论是我这个讲课的老师，还是听课的学生，似乎都在一种不自觉的意识中，那就是我们现在讲的琉球，是一个“外国”，琉球历史是“外国史”，而我们介绍的明清有关琉球的文献，也可以归类为“中外交通史文献”[2]。我想，这也许是因为我们的历史叙述，已经习惯了遵从现代国家的主权范围，并由此倒推历史上的疆域。毕竟琉球早已经归属日本管辖，至于是以1609年萨摩入侵之后琉球作